梅赫伦市市长:预防极端化的关键在于要让所有人有归属感

国际在线报道(驻比利时记者 史靖洪):自去年11月13日巴黎遭受空前惨烈的后,由于多名嫌犯曾经在比利时生活过,比利时也被贴上了“的摇篮”等标签。那么,比利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年轻人前往叙利亚参加所谓的“圣战”?比利时地方政府是否采取措施预防年轻人被极端化呢?效果究竟如何?

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多,但每当法蒂玛说起自己的儿子秘密前往叙利亚的时候,她总是难以平静。他的儿子于2013年6月离开比利,当时只有18岁。离开的那一天他对法蒂玛说,他这个周末不能和妈妈联系了,因为他要参加一个考试。在此后的几天,法蒂玛一直尝试和儿子取得联系,但没有成功。在忐忑不安中,法蒂玛最终发现了儿子走前留下的一封信,她才知道儿子已经前往叙利亚参加“国”组织,“我的世界完全崩溃了,我哭了,我的儿子去了叙利亚!那个时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葬礼。我对自己说,他已经死了,他去了一个正在发生战争的国家,我再也见不到他了。”

几天后,他的儿子打来了电话。法蒂玛非常生气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,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,“他说:妈妈,我这样做是为了你。如果我死了,你可以和我一起上天堂。我对他说:我要带你去地狱。因为根据教,你必须听从父母的话。你让我太伤心了。”

法蒂玛的遭遇在比利时很有代表性,年轻人前往叙利亚参战已成为许多家庭和社会的沉重负担。来自比利时弗拉芒语区小城维尔福德的政策协调人索尔斯女士说,那里几乎每一个年轻人都知道谁家有人去了叙利亚,“很不幸,西欧国家中按人均看,我们的年轻人是前往叙利亚最多的城市之一,全市有人口4.2万,却有28人前往叙利亚,甚至有些人离开时还是未成年人。另外,目前还有69人处于可能离开的状态,其中30人为未成年人。更重要的是还要看到,每个离开的人都有父母、众多的兄弟姐妹、学校的老师和同学,所以离开参加圣战的28人所带来的社会影响非常大。”

同属弗拉芒语区的梅赫伦市有8万多人口,其中在12岁至24岁的年轻人中,有大约40%具有移民背景,是比利时弗拉芒语区中最多的城市之一,而且多数是摩洛哥裔。但令人惊讶的是,这个城市却没有一个年轻人前往叙利亚或其它地区参加“圣战”。梅赫伦市长索玛斯认为,这主要是因为当地多年前就采取了预防年轻人极端化的措施。他还分析说,之所以有那么多在比利时出生、长大的年轻人选择前往叙利亚参加“圣战”,就是因为具有移民背景的年轻人认为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,甚至是羞辱,对个人的未来没有建立起正面的看法,从而受到了极端思想的蛊惑,“最重要的是要明白那些(极端主义)派别在干什么,有些人加入一个宗派,就是被极端化的过程。有些人会试图孤立年轻人,让年轻人相信他的朋友不是好人,他的学校不是好学校,他的父母也不是好父母。当这个人完全与社会隔绝后,那些人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了。”

近年来,梅赫伦市采取了一套综合措施,发动具有专业背景的警察和训练有素的青年工作者共同参与,有效地防止了年轻人被极端思想所毒害。梅赫伦警察局局长博盖尔茨说,警察局为每一个有可能成为“圣战者”的人员制作一份档案,其中包含了他的所有信息,“当我们发现一个有可能成为外国圣战者的人物时,我们就每周都和他进行联系,最重要的是让他知道警察已经介入。这种联系可以将这个人与预防体系建成起关系,并且将这个人与周围相关的人建立起关系,包括家庭成员、老师、青年组织的负责人以及社区成员等等。我们想知道他经常去哪里,和谁在起,是不是上学等等。”

诺丁是梅赫伦市的一名青年工作者,他经常和那些具有极端思想倾向的年轻人交谈,找到他们的兴趣点,帮助他们建立起积极的人生观,“我们的青年拥有不同的国籍,不管他是哪国人,我们都要向年轻人进行投入,一直投入,不仅仅是青年工作者,也包括其它组织。因为现在的年轻人,就是未来的成年人,所以一定要投入。只有当他们感受到自己被社会所接纳,他们才会对社会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兴趣,像文化、体育、学校。如果他们更多地被社会所接纳,他们才会认为应该在自己生活的地方拥有未来,这才是关键。”

梅赫伦市市长索玛斯曾担任比利时弗拉芒大区首席大臣,现为欧盟地区委员会的成员,正在为欧盟地区委员会起草一份有关预防极端化的报告。他在接受国际在线记者采访时表示,预防极端化的关键,还在于要让所有人都有归属感,“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包容,尊重每一个人,要让所有的人都确信,这个城市就是他的城市。同时还要努力创造所有人相互信任的氛围,无论是与非之间,寺和学校之间,政府和警察等等。当发现一个年轻人有了极端化的思想后,要与他进行沟通,因为他是一个受害者,他不是敌人,是我们的城市出了问题。我们要尽力阻止它,如果能在非常早的阶段就进行干预,就可以有所作为。如果一个人已经被极端化,就非常难以改变。”

根据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的极端化和政治暴力国际研究中心2015年1月发布的数据,大约有440名比利时人已经加入了中东地区的一些极端组织,按人均计算,这一数字是法国的两倍、英国的4倍。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返回或打算返回比利时,并多数隐藏在布鲁塞尔和安特卫普。不过,法蒂玛的儿子还没有回家。这两年多来,法蒂玛备受煎熬,有时听说儿子了,有时又听说儿子没死,她希望自己可以忘掉他,可一直做不到。她说:“我对我丈夫、对全家说,如果我知道我的儿子将去叙利亚,我会拉着他手,送他去比利时的监狱,可我一点儿也不知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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